遭遇蟑螂

(写于2005年8月)

先问一句，有没有人叫“张郎”？这种事都说不定，不是还有男同志叫杨伟嘛……我小时候就知道在这个光明的世界，还有一种极端丑恶的昆虫，叫蟑螂！我曾经居住过的筒子楼也是各种蟑螂的美丽家园。我仍旧记得我的父母和其他小朋友的父母在深夜出动，和蟑螂们斗智斗勇，集中兵力，各个歼灭！我则习惯躲在他们身后，我觉得那么的安全，那么有依靠，有爸妈在，我什么都不怕……后来为了上学方便，我就住在奶奶家，真是巧，又有我的蟑螂邻居。我打小喜欢晚睡——这可能是解释我长不高的主要原因，因为依我父母的身高，我不应该低于170厘米……我因此又有机会目睹蟑螂的恣意妄为……为了让我对这种极端丑恶的昆虫有正确的认识，我奶奶给我绘声绘色地讲了一个故事。故事是以我们楼上董老太太为原形的。她们家有好多好多的蟑螂！从前，在一个漆黑的夜晚，有几只蟑螂，悄悄爬进了董奶奶的耳朵眼儿里，怎么也不肯出来，后来她去了医院……后来听说的确有蟑螂爬进了董奶奶的耳朵，但是又自己爬出来了……无论是哪一个版本的故事，都给年幼的我留下了极端深刻而恐怖的印象！我由此对蟑螂有了更彻底的认识：极端丑恶！我习惯站在一旁观察它们——来也匆匆，去也匆匆，爬得飞快。可以生好多的孩子！好像还是一次受孕，终生产仔！真是不孕则已，孕则惊人！我在厨房发现它们后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我奶奶的床边，大叫“蟑螂”！然后我奶奶就能“腾”地从床上起来，健步如飞地奔向厨房，也顾不得戴眼镜，就问我“哪呢？哪呢？” 看准后就马上展示她的铁砂掌，我奶奶打蟑螂从来都是赤膊上陈，空手套蟑螂！只听得“啪啪”作响，蟑螂就死翘翘了!我奶奶还不解心头之恨，怕它们肚子里的娃重操旧业，卷土重来，就把尸骨未寒的蟑螂用手纸包上，拿到厕所点火烧掉，用水冲掉……啧啧，我奶奶真是一代枭雄！她要是早年投身革命，准比双枪老太婆还利索！我就像看电影一样在旁边观战，觉得好玩，痛快！只是我对蟑螂有一种天生的恐惧，我特别腻味它们，更别提打它们了，我连看上一眼都会觉得恶心，特别的恶心……不过那时我有我的奶奶，我英武的奶奶，我必不害怕。后来我们楼开展全面灭蟑，什么招儿都用上了，打游击战，毒气战，诱敌深入，敌退我进，乘胜追击，鸿门宴……还真灵，快绝迹了，不过我倒是有点孤独了，晚上去厨房时越来越少见蟑螂了，也就看不见我奶奶的神勇了……现在想来那段生活真是有趣。而且我也养成了很好的习惯：及早处理垃圾，吃甜品时注意收拾残渣，进食地点固定……

可以说，我没有经历过一个人面对蟑螂的日子！

可是就在昨晚，我在msn上欺负Frank时，我看见脚下有一个黑影“嗖”地闪过，我甚至以为是房顶上飞过一个什么虫子的影子，可是后来那个黑影竟探头探脑地爬到我脚边，我定睛一看，是一只巨大的蟑螂！！！！！！是一只巨大的蟑螂！！！！！！我当时大叫一声，Frank肯定听不见，他正生气我欺负他呢，可是那个蟑螂真的替他出气了，吓坏我了！那是我见到过的最大的蟑螂！还有翅膀！我惊惶失措了……怎么办？好恶心，好恐怖，它咬我怎么办？它飞到我身上攻击我怎么办？它在我床上产仔怎么办？我吓唬Frank说有老鼠那么大，是有些夸张，但是，真的很大，怎么形容呢，5-6厘米吧，着实吓得我够呛！我赶紧跟Frank道别，跑到一楼找我们hall的保安叔叔，那个叔叔可好啦，平时老是笑眯眯的，还夸我广东话讲得比他好（严重失真）……说正题，我去向他求救了，他听后神色紧张，说新楼是有一些问题，他还说有些北方人就是见不得这个，尤其是一个女孩子，自己出门在外，不容易呀，（说到我心坎里了）他马上撕了一些纸，这样我们乘电梯到了我的房间，我在外面等，他推开门，我告诉他那家伙就窝藏在我行李箱和贮物柜之间的黑暗的角落，叔叔摘了眼镜，蹲下身去，迅速移动箱子，再之后我就听见了熟悉的“啪啪”作响，然后叔叔就端着巨大的死去的蟑螂笑眯眯地走出了我的房间，凯旋！我连忙道谢，站在门外，还久久不敢进门…… 其实我也知道它不过是一只昆虫，它再大也大不过我的手，但是为什么我见到它就会觉得头发都要根根立起来呢？这是一种什么心理作用呢？难道真的是当年那个蟑螂爬耳洞的故事从中作祟？ 不知道，但是我真的，莫名的，特别怕蟑螂……明天要去惠康买杀虫药，其实这里何止蟑螂，今天我就在桌上看到蚂蚁，叫不出名的虫子多的是。我站在窗前有时还能看见雄鹰展翅翱翔呢！可能忘了交待，我新hall的窗外，是青山。所以就要接受自然赋予的一切，要悦纳我的邻居……